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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隐形公司，或许我们首先会想到那些业绩优秀，却行事低调、不怎么为人所知的行业隐形冠军。然而此次我们所提及的海外股市“隐形人”，却并非有着如此骄人良绩。业绩惨淡、市值缩水、成交低迷，是其显著特点，一些海外股评人甚至毫不客气地评价其为“僵尸公司”。 评选原则：1.市值低于2亿美元 2.平均日成交量低于100万美元 相比那些聚焦在镁光灯的明星企业，这些业绩差强人意的“僵尸公司”，正如同“隐形人”一般，游离在股市投资人关注目光的边缘，少人问津，前景暗淡。令人惊叹的是，在海外上市的中国公司中，这样的公司为数并不算少。 1992年10月2日，一支名为“Brilliance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的公司股票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开始挂牌交易。这家公司由中国财政教育发展基金会发起设立，而它的唯一下属机构是沈阳金杯客运汽车制造公司。于是金杯汽车成为进入美国纽约股票交易所的第一家中国公司，这成为了中国企业进入美国资本市场的里程碑。 在随后的近20年时间里，有无数的中国企业创始人在这条街上与其具有标志性的铜牛合影，相信他们在合影时一定都觉得象征“牛市”的铜牛一定会为自己的公司带来好运，但时过境迁，也许当初的合影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正如美国一本关于华尔街的畅销书《客户的游艇在哪里？》中说到的：“美国有一个古老而充满敌意的笑话：华尔街是这样一条街，它的一端是一条河，另一端是一座坟墓。 2010年，绿诺科技因为伪造客户关系、合同造假和夸大收入等原因，成为了2010年第一个在美国市场上被退市的中国企业，而其创造的23天的“快速死亡法”也令其他的中国公司不寒而栗；麦考林，这家由“点金之手”著称的沈南鹏担任董事长的公司，也未能幸免遇难。其因为信息披露不完全和风险提示不足，而遭到美国投资者集体诉讼，虽不至如绿诺般惨烈，但其48小时内股价腰斩的现实，也令同业者乍舌…… 香港金融市场亦是如此，在许多企业借势香港证券交易所这个平台，登上企业发展高峰的同时，亦有许多企业却并非因上市而前途光明，峰回路转、业绩下滑者不在少数。2011年4月15日，曾经作为首家在中国香港上市的内地私企浙江玻璃股份有限公司公布其截至2010年12月31日的年度财务报表尚未完成，只能持续停牌。这家曾经获得IFC投资8400万美元的企业，也许会以破产收场；而诸如方正数码、熊猫电子等这些曾经我们耳熟能详的企业，亦同样处于业绩并不理想的尴尬边缘。 许多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上市，并不是美梦的开始，有时候，也是噩梦的来临。本期《投资与合作》整理了在海外市场，特别是在美国和中国香港上市的众多市值和成交量持续低迷的“僵尸公司”，希望通过总结这些公司的起落能够为充满“上市梦”的企业家们带来些许启迪。 纳斯达克市场上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任何公司都能上市，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上市，一直被赋以“催生千万富翁”的光环。 资本市场一夜暴富的神话不可尽数，“新东方”纽交所上市，“留学教父”俞敏洪个人财富超18亿元；阿里巴巴在香港成功上市后批量制造1000个百万富翁，成为中国百万富翁的制造工厂……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上市的故事都是完美的童话，有时候，上市“后时代”也许是噩梦的开始。信息披露不完整、不及时，公司业绩不理想，涉嫌信息造假等诸多因素，都可能将上市公司推向难以逾越的深渊。 2008年7月30日，正保远程教育以“首家登陆纽交所高增长市场的中国公司”的耀眼皇冠成功登陆纽交所。正保远程教育董事长朱正东说在“这一生中，我感觉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上市那天当我看到五星红旗和正保的旗帜在华尔街上空飘扬的时候”。那一刻，朱正东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感觉过去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然而，短短的两年多时间过后，正保远程教育的股票却由当时6.5美元的开盘价下跌到只有一半，而总市值也萎缩到只有1.6亿美元，远远出乎朱正东的想象。 而更加“惨烈”的代表则是新华悦动传媒（原名为新华财经）。从2007年3月10日以13美元上市纳斯达克的新华悦动，自上市后一路下跌到0.3美元。2009年全年更是净亏损3.116亿美元。因其股价长期低于1美元，而被强迫退市到粉单市场。 惨痛的事实告诉我们，上市，不是终点，而是更大挑战的开始，而上市之后是平步青云亦或者一蹶不振，一切皆有可能。 本期《投资与合作》特意筛选了一些在美国和中国香港上市，而成绩差强人意的公司，它们或者已经被驱逐到粉单市场抑或OTCBB市场，或者长期处于低迷的股价，我们把这类徘徊在股市业绩边缘的公司暂且称作“僵尸公司”。 “走出去”的梦想 据悉，目前在纽交所上市的中国企业数量已经超过100家，总市值超过1万亿美元，而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企业数量更是超过了150家，仅在2010年就有45家中国公司在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上市交易，创造了历史新高。 一时间，“到美国去”已经成为了中国企业上市的第一选择。为什么要到海外去上市？ 首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国内上市困境。由于国内上市采取审批制度，在国内上市的时间成本相当昂贵，即使提交了上市材料，也要等上两三年才有可能上市。而在海外上市，程序则相对简单，从提交上市材料到上市，大概只需要三至五个月的时间，相比之下，在海外上市的时间成本是趋势企业纷纷“走出去”的非常重要的因素。 其次，国内上市条件的苛刻。国内主板上市要求三年盈利，且累计超过3000万元，创业板也需要两年盈利，且累计不少于1000万元；或者最近一年盈利，且净利润不少于500万元。单是这一项硬性要求，就将很多有上市意愿的企业拒之门外，加上其他的营业收入要求、经营性现金净流入要求、净资产及股本总额要求等一系列看似天文数字的数据，让很多不符合要求的企业知难而退。然而，在海外上市的条件就相对宽松。纳斯达克市场甚至不需要企业盈利就可以上市。 说到上市，中国企业最青睐的上市地就是美国和中国香港两地。细究其原因，这两个市场相对了解中国的上市公司，同时这两个市场的中国上市公司也有相对较好的业绩，为即将在这两个市场上市的企业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相对于其他市场，中国公司在美国和中国香港上市后的流通性更好。这是一个上市企业非常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流通性好主要是由于历史和经济的因素决定的。”纽交所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杨戈在接受《投资与合作》记者采访时表示，并一连分析了五个要点：“第一，美国和中国香港的投资者对于中国的经济状况比较了解，关注中国经济，也了解中国经济；第二，美国和中国香港的投资者更加了解中国公司的情况；第三，这两个市场的投资者对于中国企业的投资偏好也最强；第四，这两个市场上关注中国公司的分析师较多，分析师会为投资者提供更多的研究报告；第五，就是体制问题。过去有很多中国的优质公司在美国和中国香港上市，为投资者带来了很好的回报，因此投资者对于中国企业比较追捧。” 选择美国还是中国香港上市，企业该如何抉择呢？ 一般来讲，比较传统的行业应该选择在中国香港上市。比如金融、地产、制造业、零售业等。香港的投资人比较了解这些行业，这些企业在香港上市比较容易受到投资者的追捧。 而科技、TMT、医疗卫生、教育、新能源等行业则更多的选择去美国上市。这几个行业基本属于高增长型行业，基本都处于发展早期，有的没有盈利或者盈利很少，基本不满足在国内亦或者香港的上市要求，因此在美国上市是它们唯一的出路，同时，美国的投资者对于企业的估值和其他市场不太一样，这些高增长型的企业更加容易在美国市场上获得更高的估值。 “业绩”差的无奈 为了能够尽快上市，很多企业选择了通过买壳或者反向收购甚至对于一些数据造假而完成上市的目的。想必，企业的老板在上市完成后，一定会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以为如此就能够在海外市场上大有作为，然而“他们料想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虽然经过完美的包装，一些实力略弱的企业能够实现上市，但是上市后，对于本就“孱弱”的企业面对来自海外强大的投资者以及律所等“尖锐”的目光，这些“纸老虎”公司最终还是倒了下来。 根据《投资与合作》整理的“僵尸公司”的数据不难看出，在这一批“僵尸公司”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OTCBB（美国场外柜台交易系统）市场APO（反向收购交易）上市，后转板至主板的公司。 根据美国统计机构Dealflow数据统计，截至2010年6月底，OTCBB市场共有约3500家公司，其中267家中国公司，并且全部是通过APO方式实现在OTCBB上市的。 另据纽交所、OTCBB、全美证券交易所（AMEX）和纳斯达克不完全统计，截至2010年6月，有超过70家中国公司通过“先OTCBB后转板”方式转至美国主板市场挂牌交易。 “对于转板上市的公司，投资者大多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大的知名基金根本不会去投资这样的企业，而也就决定了这样的企业流通性都很差，市值也很小。”杨戈表示，“先OTCBB后转板的路径并非中国企业想象的一片坦途。”一些为OTCBB企业服务的中介机构往往不了解中国情况，准备的转板材料，可能会存在极大的漏洞。一旦企业转板后，被第三方发现存在漏洞，那么随后而来的很可能就是机构质疑和法律诉讼。 雪球财经钟日昕透露，仅2011年3月份以来，就有8家中国概念的买壳公司相继被停牌，而停牌的后果不是股价暴跌，就是被转板。 3月12日，中国高速频道宣布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根据5101条款于4月12日暂停其股票交易。3月14日，纳斯达克宣布，由于需要公司“提供额外的公司信息”艾瑞泰克被交易所紧急停牌。3月16日，盛大科技因不符合交易规则被纳斯达克暂停交易。3月22日，盛世巨龙被暂停交易。3月28日，两家在美上市中国公司纳伟仕、智能照明被停止交易。3月29日，福麒国际则因不能及时提交年报而被退市。4月7日，纳斯达克宣布，数百亿因未能满足信息披露条件而被停牌…… 这些企业遭遇不幸之原因都出奇的相似：财务数据涉嫌造假、遭遇审计辞职、被律师事务所起诉，最后导致股价暴跌。 “在OTCBB上市主要是通过APO买壳，企业交易不活跃，企业很难获得发展所需的资金，其股价还可能跌至‘垃圾股’水平。最终，企业要么长期困于OTCBB，要么选择退市。” 杨戈这样分析买壳上市企业的困境。 除此之外，还有一类正常IPO上市的公司，也长期处于低迷的走势当中。它们在资本市场上表现不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企业业绩大幅下滑。 “在美国，机构投资者都是有一些严格的规定。每一个大型的基金都会限制，市值在多少以下的公司，或者股价在多少美元以下的股票就不会去投资，这样一些大型的机构投资者不会持有这个公司的股票，就只有一些小型的机构投资者或者是个人来进行买卖，这样，股票的流通性就会越来越差，又没有投资者去关注，这样就会走入一个恶性的循环。”杨戈说。 “救赎者”的出路 正如电影《肖申克的救赎》（The Shawshank Redemption）中年轻的银行家安迪努力通过自己的救赎去获得自由一样，深陷“囹圄”的企业也怀揣着安迪的名言“心怀希望是一件好事，也许是最好的事，心怀希望就永远有希望”，各显神通，寻找自己的救赎之路。 亚信联创或许可以算作是成功翻板的一个典范。2000年上市之初以20美元发行价创造了挂牌交易第一天就突破100美元大关的亚信科技（后收购联创科技而改名亚信联创），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的股票竟会下跌到3美元以下。 2002年7月23日，亚信科技公布了第二财季报告，由于国内电信业重组没有完成，预期中的投资计划一拖再拖，因此调低了对2002年全面的盈利目标。受此消息影响，亚信科技竟然从7月23日收盘价10.04美元下跌到当年7月30日的5.53美元。 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虽然亚信科技的股价偶尔也上扬，但始终保持在3-5美元左右，甚至最低时达到2.85美元。 当美国的投资者认定了一个新的“僵尸公司”诞生了的时候，亚信科技却出现了奇迹。 2006年亚信科技的第四季度财报显示，得益于销售额的增长以及运营支出的减少，亚信科技第四季度扭亏为盈，净利润达到210万美元。相对于去年同期亏损3980万美元的财报，有了质的飞跃。而随着随后亚信科技与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等的合作，亚信科技抓住了3G这根救命稻草，将 “僵尸公司”“复活”了。从2007年开始，亚信科技的股价一路上扬，甚至一度超过30美元。 “从亚信科技的例子可以看出，最重要的就是公司的业绩，业绩的好坏都会非常直接地反映在股价上面。同时，业绩也是投资者信心的来源。”杨戈说，“另外，很好的与投资者进行沟通和交流也是获得投资者关注、扭转公司形象的办法。” 泰富电气则采取通过私有化，逃离海外股票市场的方式。2010年10月12日，曾多次公开表示对市场过低估值不满的哈尔滨泰富电气公司正式由首席执行官杨天夫发起私有化收购。让业内人士纷纷认为这是“第一家开始厌恶美国市场估值的中国企业”。 据悉，杨天夫与霸菱亚洲欲以7.457亿美元收购私营汽车电机公司泰富电气。而收购价格则是令人乍舌的每股24美元。“这样的高价说明该公司并不认同美国市场给予该公司的价格估值。”钟日昕分析，“泰富电气同类的公司，在国内的估值可能达到十几倍，而现在泰富电气在美国的估值只有5倍左右，这是其管理层想要私有化退市的主要原因。” 泰富电气2007年初转板纳斯达克，2008年年初股价冲高后回落，2009年股价逐渐走高宽幅震荡。 与泰富电气一样打算的还有大连傅式、同济堂等。美国罗仕证券马峻表示，“这些公司能够成功的私有化，并且回归到国内的资本市场后，这些有着优异业绩的中国概念股的估值也会回到正常的范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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